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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傢隨筆:詩人南山傢的奶牛

作者:梁剛 文章來源:彌勒文藝 發佈時間:2017-07-10 點擊數:次





一天,南山說起他傢有一條奶牛,我一愣,搖頭。我相信,和我一樣,南山也養不起奶牛,一問,果然,奶牛是他傢養的一條狗。



南山是王寶華的筆名,他傢距離我傢隻隔著兩戶人,2010年,我和他,兩個晃橋河邊長大的孩子,同時成為雲南省作傢協會的會員,百十戶人傢的小村有兩位被官方承認的作傢,一時成為一條新聞。



後來,南山在一篇散文中寫道:



奶牛是我傢狗狗的第五代,說起它的第一代、第二代、第三代、第四代,我一直沿用花花這個名字,不僅它們的毛發是花白的,就連鼻子上的暗狀,也呈一朵梅花印記。到瞭奶牛這一代,毛發變成瞭真正的黑白地圖,因此它剛出生,女兒就給它起瞭個響亮的名字“奶牛”。



童年,我和南山沒少在一起玩泥巴,但長成少年後,為瞭生存,各奔前程,歷盡風霜,一聲不吭,對彼此的傢事就所知甚少。但想來他傢養“花花”三代,和別人傢的狗大致相同,生活貧窮,日子平淡,但到得第四代“花花”,狗和它的主人的命運開始峰回路轉:



奶牛是沒有媽媽的孩子,出生不到一個月,它的母親花花就跳樓自殺瞭。那晚大概10點鐘,我還沒有回到傢,在剛轉進傢門的巷子就聽見“呯”的一聲,隱約看到有東西從我傢掉下來,當我借著昏暗的路燈看清楚的時候,花花七竅流血,已經奄奄一息瞭,隻有眼睛在緊緊地盯著我,似乎有話要說似的,直到我把它抱在懷裡,它伸出舌頭舔瞭舔我的左手方才閉眼。那一刻我的心像被撕裂似的,我知道花花為什麼選擇這樣一條不歸路,它是要隨我父親而去。我父親去世後一個月,花花基本走過瞭父親生前每一個常去的地方。最後鬱鬱的,像懷有天大的心事,那時候奶牛還在它的肚中,它可能考慮到這個幼小的生命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,就一直堅強地活瞭三個月,直到奶牛順利地來到世上……(南山《奶牛》)







我十六歲到離村二十多公裡的群山間的一個小煤窯當挑夫,身高近1.8米的我,每天在平均1.5米高的巷道裡挑八十擔四噸多煤炭,期間熱愛讀書寫作,後來有瞭份相對穩定的工作,成為很多人勵志的榜樣。事實是,南山在十四歲就到大隊煤窯開提升機,我們兩張少年的面孔上,都有著煤井賜予的兩眼烏青,一臉慘白。但我們都幸運地活瞭下來,我們在煤窯的五六年間,有三個與他同名、其中兩個傢都在晃橋河沿岸的“王保華”(隻是名字有一字之差)都在綿延群山中的煤井下死於非命,平均年齡也就二十歲。在長長的童年,白天,我和寶華在晃橋河裡捉魚摸蝦,在夏天陣雨後又經太陽曝曬過的夜晚,我們站在村口,望著不遠處老白墳那裡無聲無息地流竄於野地的磷火出神。很快,這個早慧敏感的孩子,一天從衣袋裡掏出十幾張寫著字的白紙給我看,我才知道他開始寫詩。那年,他隻有十四歲。很快,他創辦瞭“野城磷火文學社”,此前是娃娃頭子的我,轉換瞭角色,一有空就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讀書、寫詩。



他的父親是公社煤窯的領導之一,個兒不高,但神氣十足,正直卻又孤傲,抬著頭走路。隻有跟他相熟的人,才知他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。後來,大隊煤窯散夥,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,從地下回到大地之上,和妻子一起躬耕晃橋河邊的幾塊田地。多年的積勞成疾,讓他最終患上癌癥和腦萎縮,這個面對生活從來沒有發出過一聲嘆息的硬漢,常常被病魔折磨得在地上打滾。有時,隻要傢人稍不留神,他就會一個人出門,像當年在煤窯裡一樣,一絲不掛地在村裡的大街小巷無目地走啊走,誰跟他打招呼他連看都不看一眼,而第四代“花花”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的腳後跟。走累瞭,他會找個地方站定,佝僂著筋骨皮肉都已經松散下來的身子,頭偏往一邊,雙手像緊攥著什麼東西,不斷地向著前方的虛空刨啊刨,或是一隻腿跪在地上,左手也緊按著地下,右手也像緊攥著什麼東西,不斷地上下掄動,要不就是雙手像托著重物平舉著,一頭一臉的大汗……這樣的場面我隻看到過一次,我一眼就看出老人是回到瞭當年煤窯下的角色:用鎬頭刨煤,用斧頭削坑木,然後架起它……淚水一下湧滿我的眼眶。南山的母親,我敬重的大嬸,高出丈夫一個頭,幹活像男人一樣風風火火,在生產隊的日月,我那體弱多病的母親一再得到她那雙大手的相幫。寶華姐弟和我們兄妹一起,長年穿得破破爛爛,不聲不響一天天長大。晚年,這位當年在晃橋河田地間兩岸呼風喚雨的女人,患瞭嚴重的眼疾,我有時從我居住的小區回村時看到,她高一腳低一腳地在村中的大街小巷,趕緊上前打招呼,她一聽立即親熱地叫出老鄰居兒子的小名,讓我一下回到小時候。這個為生活流盡最後一滴血汗的女人回歸泥土後,一天二十四小時和南山父親形影相吊的,就是王傢養的第四代狗:“花花”:





“……父親離去的那些天



她找遍村中的每一個角落



父親生前最愛去的地方



每天總是鬱鬱而歸





花花即將臨產,拖著一個大肚子



那些天,她每天替我照顧父親



在醫院的床頭



眼睛瞪著父親掛著的吊瓶



看到針水完瞭就汪汪汪地



跑向醫生辦公室,就連主治醫生都說花花是一條



最通人性的狗





那個晚上,花花臨盆瞭,一口氣下瞭



五隻崽,最後一隻是黑白交叉的



奶牛的顏色……



——(南山《花花的眼淚》)





花花就這樣尾隨南山父親去瞭,把剛落生的女兒托付給南山,帶著剛剛生育的一身血水,從主人傢的三樓一躍而下。





“一個月後,五隻崽在我精心照顧下



送出瞭四隻,為紀念花花



我留下瞭毛發和花花相似的奶牛



並正式為她起名為奶牛



奶牛繼承瞭花花優良的傳統和做派



很快和我們傢融為一體



像花花一樣,成為瞭我們這個傢



不可分割的一員……”



——(南山《花花的眼淚》)











“奶牛”一天天長大,南山寫道:“我會經常帶著它去參加一些公益活動,有時候也會帶著它到寺廟聽大和尚講解生命的輪回與因果,每當這個時候,奶牛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,靜靜地趴在地上,兩隻耳朵豎得尖尖的,它似乎聽得懂大和尚的話,這讓大和尚不得不說我傢世世代代得到忠犬的庇護。前世一定是個護狗之人。所以它們這樣忠誠地來報恩,這是一種福報,大和尚念瞭一聲‘阿彌陀佛’”。



在短短五年間,南山將勞苦功高卻沒有享到幾天清福的母親父親,一前一後送上我們村人最後的棲息之地——十幾公裡外的村西的龍潭坡山上入土為安,將他傢“奶牛”的母親“花花”葬在一棵萬年青樹下。在我心裡,龍潭坡山是大地為我們村亡者樹的墓碑,那棵萬年青樹是南山為義犬“花花”樹的墓碑。





作傢簡介:梁剛,筆名土兒、高粱等,曾在《中國作傢》《文藝報》《文學報》《大傢》《南方周末》《雲南日報》《邊疆文學》《湖南文學》《山花》《芳草》等國內報刊發表文學作品數千篇。公開出版文學作品10餘部,獲獎十餘次。現為雲南省作傢協會會員,彌勒報社社長,彌勒市作傢協會主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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